Ai Pin:把人工智慧「別」在身上

最近的一個下午,我捧起一個貝果,說:「看看它,告訴我它是否健康。」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回答說,貝果並不健康,因為它含有大量碳水化合物,會導致體重增加。我不是在和一個痴迷於生酮飲食的技術兄弟聊天。這是Ai Pin,一台售價700美元的微型電腦,它配備了一個虛擬助手,可以從OpenAI(ChatGPT聊天機器人背後的研發公司)、谷歌、微軟和其他公司獲取數據,來回答問題並執行任務。它的形狀像一枚胸針,可能是模仿《星際迷航》裡的設計,用磁鐵吸附在衣服上。它可以執行你通常會用智慧型手機完成的任務,比如記筆記、搜索網頁和拍攝照片。它沒有螢幕,而是用綠色雷射射在你的手上來顯示文字。設備配備了一個攝像頭、揚聲器和蜂窩網連接。設計新穎的Ai Pin由初創公司Humane製造,在去年年底亮相時引起了熱議。OpenAI的首席執行官薩姆·奧爾特曼和微軟、Salesforce等公司大膽下注——為Humane提供了2.4億美元的資金——他們賭的是Ai Pin這樣的人工智慧硬件將成為繼智慧型手機之後的下一個風口。(《紐約時報》去年起訴了OpenAI和微軟,指控它們未經許可使用受版權保護的新聞文章來訓練聊天機器人)。Humane公司稱,設計Ai Pin的目的是提供一種可以幫助人們放下顯示屏設備,和他人保持眼神交流的技術。我喜歡這枚胸針別緻的美感和概念。偶爾它還能幫上忙,比如它為我最近夏威夷之行推薦了需要帶的東西。但佩戴兩周後,它就出現了明顯的缺陷。很多時候,它的回應令人反感,比如關於貝果的那個;要麼根本就是錯的,比如它說49的平方根是49。此外,《紐約時報》為Ai Pin拍攝照片時也因設備過熱後關機而提前結束。我不會為這枚胸針支付700美元,更不會為使用其數據服務(包括T-Mobile手機計劃)而支付每月24美元的套餐費用。不過,可以說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。伊姆蘭·喬德里和貝芬妮·邦喬諾是Humane公司的夫妻合夥創始人,曾在蘋果工作。他們說,通過伺服器發布的更新將解決我遇到的許多故障,包括發熱問題和胡謅的數學計算。「這是一段旅程,我們才剛剛開始,」邦喬諾說。「第一個版本絕不是願景的全部。」以下是我佩戴Ai Pin的體驗過程。入門指南

由於沒有螢幕,Ai Pin的用戶要在Humane的網站上創建帳號並進行其它的設置。要用密碼解鎖設備時,你需要伸出手,把一道綠色雷射投射在手掌上。手向外擺,數字會增大,向內擺會減小,兩指一捻就可以選定一個數字。雷射還可以用於修改別的設置,比如連接到Wi-Fi網路,還可以用文字形式把虛擬助手的回答顯示出來。Humane說雷射的使用不能超過九分鐘,但我的經歷是,用了大概三分鐘,Ai Pin就開始抱怨太熱,把自己關了。

虛擬助手除了用雷射解鎖,你大多數時候是用手指和語音控制Ai Pin。一旦開始四處走動,思考許許多多需要做的事情,在襯衫上別著個虛擬助手的優勢就開始顯現出來。只需要把手指按在Ai Pin上就可以召喚助手,要它把事項添加到我的待辦列表裡。這個功能在我準備去夏威夷度假的行李時大放光彩,我把包括T恤和泳褲在內的所有需要打包的東西逐項添加進去。我問它還有什麼需要帶的,它推薦了一頂帽子、防晒霜以及其它相關物品。非常酷。然而在別的場景下,Ai Pin就沒那麼有用了。上週在夏威夷的時候,我想不起來酒店附近那個賣洛可摩可飯的路邊美食車叫什麼,於是要助手幫我尋找。它說沒找到任何美食車,要我到手機上找。翻譯員Ai Pin的一項重要功能是將一場對話實時翻譯成另一種語言。用一根手指按在設備上可以設置要翻譯成什麼語言,比如中文普通話。然後我用兩根手指按在設備上,說一句英語,Ai Pin會用普通話說一遍,反過來也一樣。我測試了多種語言,包括西班牙語、法語和印尼語。我可以確認翻譯一般來說是準確的,不過在英翻中的時候,它錯誤地把「good morning」翻成了「大家好」。幫我看看這個Humane在Ai Pin上加入了一個叫Vision的功能,標有「beta」字樣,表明這是個尚未完成的功能。設備使用攝像頭和AI來分析你周圍的事物,提供有關你眼前的東西的信息。這引發了我和一隻貝果的離奇故事,隨著我提出更多的問題,事情變得愈發詭異。我問它怎樣能讓貝果更好吃,它開始解釋如何從零開始製作貝果。最終我問它有什麼用貝果做三明治的建議。它給出了一長串的想法,包括鷹嘴豆沙拉三明治、「邋遢喬」和配上青酸辣醬的黃瓜三明治。度假期間,我去了一個植物園,我要它幫我識別一種花。「這是一朵黃花,裡面有一些紅色條紋,」它說。倒是沒錯,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「這是金杯藤,」我妻子說。她用手機拍了張照片上傳到谷歌圖片搜索。我感覺我很沒用。Humane表示正在不斷改進Vision特性。電話方面和智慧型手機一樣,Ai Pin是有自己的電話號碼和蜂窩網數據連接的,可以打電話和播放音樂,它的攝像頭可以用來拍照片和影片。Ai Pin在這方面的表現跟它的承諾相去甚遠。這是個意在讓你減少手機使用的東西,但在這些功能上卻沒有比智慧型手機好多少。攝像頭拍攝的照片和影片灰暗模糊。要打電話,你得讓助手幫你撥打某個在地址簿裡的電話,但是要打新的號碼,你就得用語音輸入了。音樂方面,目前只能使用Tidal,一種沒什麼人用的音樂流媒體服務。邦喬諾說Ai Pin讓她可以拍下更真切的照片,不會有一塊螢幕在中間擋著。但對我來說。這是個缺陷。沒有取景器,照片的構圖會很差勁。

總結儘管偶爾能派上用場,給人留下不錯的印象,但更多的時候,Ai Pin會出錯、幫不上忙,或者效率低下,以至於我要重新拿起手機。AI企業家蓋裡·馬庫斯說,Ai Pin犯的那些錯誤,比如貝果那個,是所謂「妄想」的結果,也就是當AI找不到正確答案時常常就會開始瞎猜。許多AI技術至今沒能解決這個問題,包括ChatGPT和谷歌的Gemini。邦喬諾承認Gemini存在妄想問題,也就是Ai Pin的Vision特性背後的技術。她還說隨著用戶的反饋,這項技術正得到快速的改善,並且公司已經對設備在貝果的處理上進行了優化。馬庫斯說還沒有哪家公司擁有足夠精良的AI技術,讓一個虛擬助手可以給出可靠的回答。「這幾乎就是破鍾一天也能對兩次的問題,」他說。「有時候是正確的,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,這就極大削弱了它的價值。」不過這其中有一個核心理念是值得保守的。一旦遇到能發揮作用的時候,我很高興自己的襯衫上別了個助手。我把希望寄托在產品的未來迭代上——也許可以有一個更便宜的版本,沒有攝像頭和雷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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